古籍整理中之文獻解讀問題—以中文古籍善本書志之撰作為例
古籍整理中之文獻解讀問題
—以中文古籍善本書志之撰作為例
張寶三
【內容提要】
中文古籍善本書志之撰作,為古籍整理重要項目之一,海內外已有許多圖書館完成善本書志之修撰。古籍善本書志不但可提供比一般圖書目錄更豐富之信息,同時也展現書志撰者對書籍內容之詮解。一部理想之善本書志,期能達到「辨章學術,考鏡源流」之功能。在撰作善本書志之過程中,必須面對、處理大量文獻資料,如何正確解讀、運用文獻資料,實為書志撰者值得重視之問題。本文以中文古籍善本書志之撰作為例,討論其中之文獻解讀問題,從書名、卷數、作者、版本、人名、引文句讀、書中體例等方面,舉若干實例加以討論,探討文獻解讀錯誤可能造成之影響,以此凸顯文獻解讀在古籍整理工作上之重要性。本文之目的不在糾謬,而是希望借此揭櫫文獻解讀於古籍整理之重要性,期待未來能受到更多重視。
【關鍵詞】 古籍整理 文獻解讀 善本書志
前言
古籍整理與詮釋提供古籍活化與加值之良好條件,而文獻正確解讀則是古籍整理之重要基礎。若文獻解讀有誤,則非但未能達到預期加值之目的,更可能造成錯誤之引導或影響,實不能不審慎為之。
中文古籍善本書志之撰作,為古籍整理重要項目之一,海內外已有為數不少之圖書館完成其善本書志之修撰[1]。古籍善本書志不但可提供比一般圖書,目錄更豐富之信息,同時亦展現書志撰者對書籍內容之詮解[2]。一部理想之善本書志,期能達到「辨章學術,考鏡源流」(清章學誠《校讎通義•敘》)[3]之功能。在撰作善本書志之過程中,必須面對、處理大量文獻資料,如何正確解讀、運用文獻資料,實為書志撰者宜重視之問題。本文擬以中文古籍善本書志之撰作為例,從書名、卷數、作者、版本、人名、引文句讀、書中體例等方面,各舉實例加以討論,探討文獻解讀錯誤可能造成之影響,以此凸顯文獻解讀於古籍整理工作之重要性。以下分別論之。
一、對書名之誤解
撰寫中文古籍善本書志,對於較特殊書名之取名含義,必須加以闡釋,始能解讀者之疑,如《書傳鹽梅》[4]、《麟旨定》[5]等書是也。然若對與書名相關文獻之解讀有誤,則易誤解書名之含義,傳遞錯誤之信息。舉例如下:
《蘇州圖書館藏古籍善本提要•經部》著錄「《春秋究遺》十六卷附《春秋總說》一卷《春秋比例》一卷,清葉酉撰。清乾隆刻本。六冊」一種,有關《春秋究遺》書名之含義,《提要》云:
讀是書之名「究遺」,是用唐韓愈贈盧同詩:「春秋三傳束高閣,獨抱遺故究遺者為究其經究終使」[6]之句。因是書多宗其師方苞之《春秋通論》,師《通論》之遺也。所謂「節目未詳,今悉為綴緝完備」。[7]
《提要》此處云:因是書多宗其師方苞之《春秋通論》,故究遺者為究其師《通論》之遺也。」所釋恐有誤解也。考葉酉於書首《序》中云:
余游於望溪先生門有年矣,雍正八、九年間,嘗舉《春秋》疑義數則質之先生,先生為一一剖析以相示,自是每見輒得聞所未聞。今世所行先生《通論》《直解》二書,大半皆予向所得之口授者也。碌碌詞垣,端居多暇,誠不自揆,竊念是經晦塞已久,掃除廓清之功,安知不在今日?於是尋繹舊聞,參以管見,支疏節解,不敢憚勞。經始於乾隆十一年冬,因循荏苒,閱十餘寒暑而後成書。雖未必盡當聖意,而就經釋經,一切傅會穿鑿之說,或不至為所牽引。昔昌黎韓氏嘗以「抱遺經而究終始」稱玉川子,且謂其束三傳於高閣。余固惟經是信者,故今以「究遺」名吾書焉。……余反復經文,其所得於《春秋》者如此,雖事實不得不考諸傳,然往往據經以難傳,必不泥傳以解經,即謂束之高閣可也。惜未及就正於吾師爾。[8]
案:葉酉於《序》中云:「昔昌黎韓氏嘗以『抱遺經而究終始』稱玉川子,且謂其束三傳於高閣。余固惟經是信者,故今以『究遺』名吾書焉。」「余反覆經文,其所得於《春秋》者如此,雖事實不得不考諸傳,然往往據經以難傳,必不泥傳以解經,即謂束之高閣可也。」此言其《春秋究遺》取義之由甚明。考韓愈《寄盧仝》詩中云:「春秋三傳束高閣,獨抱遺經究終始。」此乃贊美盧仝研究《春秋》[9],能擺脫以往以三傳解經之風氣,獨究《春秋》經之深義,韓愈所謂「遺經」即指《春秋》經也[10]。《蘇州圖書館藏古籍善本提要•經部》之撰者,蓋未能確實理解葉酉《序》中所言之含義,故對《春秋究遺》書名含義之詮解遂有誤也。
二、對卷數之誤解
撰寫古籍善本書志,對卷數之正確著錄與詮釋亦為重要之項目。然若對文獻之解讀有誤,亦容易造成錯誤之判斷。舉例如下:
《「中央研究院」歷史語言研究所傅斯年圖書館善本書志•經部》中收錄「《春秋大事年表》五十卷《綱領》一卷《讀春秋偶筆》一卷《輿圖》一卷附錄一卷」一書,題「清•顧棟高輯。清乾隆十三至十八年(1748-1753)自刊後印本」。有關此書之卷數,《書志》中云:
《總序》云:「雍正癸卯(元年,1723)歲,蒙恩歸田,謝絕勢利,乃悉發架,上《春秋》諸書讀之,知胡氏之《春秋》多有未合聖心處。……不揣愚陋,覃精研思,廢寢與食。家貧客游,周歷燕、齊、宋、魯、陳、衛、吳、楚、越之墟,所至訪求《春秋》地理,足所不至則詢之遊人、過客、輿夫、廝隸,乃始創意為表,為目五十,為卷六十有四。」然觀此本,僅五十卷,華希閔序文亦云五十卷,蓋其初為六十四卷,後釐為五十卷。[11]
案:顧棟高於此書《總序》中云:「乃始創意為表,為目五十,為卷六十有四。」《書志》撰者云:「然觀此本,僅五十卷,華希閔序文亦云五十卷,蓋其初為六十四卷,後釐為五十卷。」此說恐有誤解也。《春秋大事表》書首《凡例二十條》之第十九條亦云:「是編凡為目五十。」書首《春秋大事表目錄》中載有目次內容。考所謂「為目五十」者,乃指《春秋時令表》《春秋朔閏表》《春秋長曆拾遺表》……等五十表,以一表為一卷,共五十卷。惟其中《春秋朔閏表》又分為四卷,《春秋列國地形犬牙相錯表》又分為三卷,《春秋列國都邑表》又分為四卷,《春秋列國山川表》又分為二卷,《春秋列國卿大夫世系表》又分為二卷,《春秋賓禮表》又分為二卷,《春秋三傳異同表》又分為四卷,就細目而言,總計有六十 四卷,故云「為卷六十有四」也。此為顧棟高對其書內容之描述,當非「其初為六十四卷,後釐為五十卷」也。
三、對作者題名之誤解
古籍善本書志對一書之著錄,於作者之正確題名,至為重要。然若對文獻未正確理解,則易生錯誤,舉例如下:
《貴州師範大學圖書館古籍珍善本提要目錄》著錄「周禮折衷」六卷,(漢)鄭玄注,(唐)賈逵疏。清乾隆十一年(1746)經綸堂刻本。6冊」一種,《提要目錄》云:
《周禮》是西周時期著名政治家、思想家、文學家、軍事家周公旦所著,涉及內容極為豐富。凡邦國建制、政法文獻、禮樂兵刑、賦稅度支、膳食衣飾、寢廟車馬、農商醫卜、工藝製作等等無所不包,為儒家經典。《周禮折衷》卷一天官冢宰,治官之屬;卷二地官司徒,教官之屬;卷三春官宗伯,禮官之屬;卷四夏官司馬,政官之屬;卷五秋官司寇,刑官之屬;卷六冬官考工記。是書「以鄭注為宗,參用賈疏暨諸儒名論,又以鄙見辨正數條[12],別為增注,讀者瞭然心目,或於是書不無小補爾」。[13]
案:此書之作者宜題「清胡興撰」,考其書卷端題「漢鄭玄康成甫注,唐賈逵公彥甫疏,楚衡後學胡興毅川重訂」。又書首有胡興《增訂周禮註疏小引》,中云:
是書苦無完本,獨有鄭、賈註疏行世,二公為功《周禮》不少,惜其版久磨滅,魯魚亥豕,複句脫簡,直令閱者心煩目眩。予不揣荒陋,取《周禮注疏》原本,刪繁就簡,補闕訂訛。大約以鄭注為宗,參用賈疏暨諸儒名論,又以鄙見辯正數條,別為「增注」,讀者了然心目,或於是書不無小補云爾[14]。
可見《周禮折衷》此書乃清胡興以漢鄭玄注為宗,參用唐賈公彥疏及諸儒名論,又加以「增注」而成[15]。今《貴州師範大學圖書館古籍珍善本提要目錄》著錄《周禮折衷》此書,僅題「(漢)鄭玄注,(唐)賈逵疏」。因未及真正之作者胡興,致文中所述:「是書『以鄭注為宗,參用賈疏暨諸儒名論,又以鄙見辨正數條,別為增注,讀者瞭然心目,或於是書不無小補爾』」一段,乃不知「鄙見」為誰之見解也。
四、對版本之誤解
對版本之正確描述,亦為古籍善本書志重要任務之一,惟若對文獻之解讀有誤,亦容易造成對版本之誤判,舉例如下:
《美國哈佛大學哈佛燕京圖書館藏中文善本書志•經部》第0272條著錄:「《學庸竊補》十四卷附《學庸竊補提要》二卷,清陳孚輯。清乾隆十五年(1750)簡王府刻本。八冊」一種,《書志》中對此書之版本說明云:
乾隆十五年,是編終獲簡親王資助,梓印行世。簡親王刻書序曰:「宗室理學簡親王鑒定……陳生孚,精心研究,博考儒先之說,為《學庸竊補》一書,搜擇融洽,如繩穿珠貫,開卷瞭然,而其說之踳駁而不純者,概行芟削。其用心之苦,別擇之嚴,有數十年於此者,指南學者,洵可翼經傳而並行也夫!乾隆丙寅仲冬批。庚午仲秋敬刻。」按:乾隆十一年「批」時,和碩簡親王為神保住,而至乾隆十五年「敬刻」時,已由德沛承襲王爵。[16]
此處《書志》據「簡親王刻書序」判斷此書乃「清乾隆十五年(1750)簡王府刻本」,恐有誤解也。考此本書首有簡親王序一首,起首二行,頂格題:「宗室理學/簡親王鑒定」,第三行起低一格為序文,序末二行鐫:「乾隆丙寅仲冬批/庚午仲秋敬刻」。細究序末二行文字之意,乃因此書作者陳孚為表示對簡親王之尊敬,乃稱此簡親王作序之舉為「批」,其批年在乾隆丙寅(十一年,1746),就如同此序之首不稱「序」而稱「宗室理學/簡親王鑒定」也。而所謂「庚午仲秋敬刻」者,乃陳孚於乾隆庚午(十五年,1750)敬刻此簡親王之序文也。此本書首依次載有乾隆十一年(1746)簡親王序、十二年(1747)孫嘉淦序、十一年錢度序、十一年錢維城序、十一年程景伊序、十四年(1749)潘思榘序、十三年(1748)丁廷讓《學庸竊補敘》、十二年劉於義序、十二年陳一飛跋、十一年陳孚自序等諸序、跋,皆未言及簡親王嘗有刊刻此書之事。又此本之書名頁分三欄,右題「武進陳石美纂輯」,中題「學庸竊補」,左題「道南堂藏板」,欄上題「乾隆庚午新鐫」,庚午為乾隆十五年(1750),此處言「乾隆庚午新鐫」,又言「道南堂藏版」,則非簡王府刻本明矣。此亦可證簡親王序末所鐫「庚午仲秋敬刻」,乃指陳孚於乾隆十五年敬刻此文,,非謂簡親王敬刻此書也。
五、對人名之誤解
古籍善本書志之撰寫過程中,偶爾也會因誤讀文獻而誤置人名,舉例如下:
《美國哈佛大學哈佛燕京圖書館藏中文善本書志•經部》第0280條著錄:
「《群經補義》五卷,清江永撰,江鴻緒編。清乾隆江鴻緒刻本。二冊」一種,《書志》中云:
按,此刻與江起泰兄弟所刻《周禮疑義舉要》,嘗以《讀書隨筆》總名行世,《中國叢書綜錄》著錄,上海圖書館、復旦大學圖書館亦有收藏。[17]
案:《書志》此稱「江起泰」,實乃「方起泰」之誤。考《群經補義》書首《讀書隨筆目錄》之末,載有金榜之識語云:此江慎修先生《讀書隨筆》原書敘目也。自三卷至七卷,本名《周禮疑義舉要》,先生以其為隨筆簽答之書,又《夏》、《秋》二官尚未卒業,因改名《讀書隨筆》,而以散見群經諸條,依經類次之,為十二卷。先生歿,史館檄取其遺書,同門戴東原以《隨筆》之名難以繕進,取其說《周禮》七卷,復名《周禮疑義舉要》。其說群經五卷,更名《群經補義》,今據以錄入《四庫全書》者是也。先生之族子鴻緒為刻《群經補義》,同門方晞原欲並刻其《周禮疑義舉要》而未遑也,其子起泰、起謙乃挍刊之。榜既幸二書並行,又嘉起泰兄弟之克成父志也。 爰取先生《讀書隨筆》原敘並手定目錄冠於前,以存舊觀,而述其分合之由如此。[18]
案:金榜此識語中云:「先生之族子鴻緒為刻《群經補義》,同門方晞原欲並刻其《周禮疑義舉要》而未遑也,其子起泰、起謙乃挍刊之。」此處所謂「其子起泰、起謙」乃指方晞原之子方起泰、方起謙也。考方起謙嘗參與阮元《經籍纂讀書詁》之編纂,其人行事確然可稽。[19]上海圖書館編《中國叢書綜錄》著錄:「《隨筆》,(清)江永撰,清乾隆五十七年(1792)江起泰等刊本。」[20]此稱「江起泰等」,當係誤讀「其子起泰、起謙」之「其」為江永,故有此誤解也。《美國哈佛大學哈佛燕京圖書館藏中文善本書志•經部》蓋沿襲《中國叢書綜錄》之說也。
六、對引文句讀之錯誤
撰寫古籍善本書志,時需引用書中序、跋以陳述,然若對引文理解不確,則易造成錯誤之句讀,舉例如下:
《加拿大多倫多大學東亞圖書館藏中文古籍善本提要》第004條著錄「《四書考輯要》二十卷,清陳宏謀輯,清乾隆三十六年培遠堂刻本,十冊」一種,《提要》云:
陳宏謀《自序》曰:「經言理史載事,四子之書,乃經史之總匯也。故《章句集注》以及《大全》諸書,於典制人物,少所紀載。舉業家講究書理,惟知玩味,儒先不及窮探經史,臨文鮮所依據,空疏浮泛,難掩其陋。(下略)」[21]
案:《提要》此處引陳宏謀《自序》之文,其中「舉業家講究書理,惟知玩味,儒先不及窮探經史」一句,句讀恐有未當,宜作「舉業家講究書理,惟知玩味儒先,不及窮探經史」。所謂「惟知玩味儒先」者,即指探索宋朱熹《四書章句集注》、明胡廣等《四書集注大全》之說也。又首句「經言理史載事」亦宜在「理」字為逗,標點為「經言理,史載事」,語義當較為清晰。
七、對書中體例之誤解
撰作古籍善本書志,若對書中文獻內容不夠熟悉,則對其書體例易生誤解,舉例如下:
《貴州師範大學圖書館古籍珍善本提要目錄》著錄「《毛詩註疏》二十卷,(漢)毛萇傳、 (漢)鄭玄箋、(唐)孔穎達疏。明末汲古閣本。16冊」一種,《提要目錄》云:
《毛詩註疏》彙集了漢、唐兩代學者為解讀《毛詩》而作之重要注釋。其體例是先列《毛傳》,包括《毛序》、《鄭箋》,《鄭箋》中包括《詩譜》,爾後為疏,即分別對《傳》、《箋》內容進行詮釋引申,使詩義明白曉暢。是書廣引諸說,探明原委,交代出典,辨析先儒之說,力陳鮮明之見,疏解詞語,注重字、詞、句之解釋,疏解《小序》內涵,概括文本題旨。是學習、理解與掌握《詩經》要義之鑰匙和典範教材,對讀者有很好導讀作用。[22]
案:此處《提要目錄》敘述《毛詩註疏》之體例云:「其體例是先列《毛傳》,包括《毛序》、《鄭箋》,《鄭箋》中包括《詩譜》,爾後為疏,即分別對《傳》、《箋》內容進行詮釋引申,使詩義明白曉暢。」此將《毛序》、《鄭箋》皆包含於《毛傳》中,蓋因不熟悉《毛詩註疏》之體例,不知《序》、《傳》、《箋》實為三種不同著作,故有此誤也。[23]
結語
以上從七個方面,各舉實例論述中文古籍善本書志中因文獻解讀失當所造成之錯誤現象。由此可見正確解讀文獻在中文古籍善本書志撰寫上之重要性。中文古籍善本書志之撰寫為古籍整理中之一環,在古籍整理之其他項目中,亦多面臨文獻解讀問題,如何培養古籍整理工作者更堅實之文獻解讀能力,如何加強古籍整理工作者對文獻解讀之重視,實為未來值得思考之課題。
本文所舉諸例,皆僅為討論方便,非有意糾駁前賢,讀者其諒之。
【附記】本文初稿曾於2018年4月19日由台北「國家圖書館」主辦之「雲世紀下的新傳奇—古籍加值與詮釋國際研討會」中宣讀,今經修訂後定稿。
[1]舉其要者,如王重民輯錄,袁同禮重校《美國國會圖書館藏中國善本書錄》(美國華盛頓:國會圖書館, 1957年);屈萬里撰《普林斯敦大學葛思德東方圖書館中文善本書志》(台北:藝文印書館,1975年):「國家圖書館」特藏組編《「國家圖書館」善本書志初稿》(台北:「國家圖書館」,1996-2000 年) ;張玉範、沈乃文主編《北京大學圖書館藏善本書錄》(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1998年);香港中文大學圖書館系統編《香港中文大學圖書館古籍善本書錄》(香港:香港中文大學出版社,1999年);田濤主編《法蘭西學院漢學研究所藏漢籍善本書目提要》(北京:中華書局,2002年);饒宗頤編著,李直方、張麗娟增補,尹耀全、陳偉明、林柔雲編輯《香港大學馮平山圖書館藏善本書錄》(香港:香港大學出版社,2003年); 蘇州圖書館編《蘇州圖書館藏古籍善本提要•經部》(南京:鳳凰出版社,2004年)、韓兆海、張穎主編《武漢圖書館館藏古籍善本書志》第一輯(武漢:湖北人民出版社,2004年);柏克萊加州大學東亞圖書館編《柏克萊加州大學東亞圖書館中文古籍善本書志》(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5年);多倫多大學鄭裕彤東亞圖書館編《加拿大多倫多大學東亞圖書館藏中文古籍善本提要》(桂林:廣西師範大學出版社,2009年);沈津主編《美國哈佛大學哈佛燕京圖書館藏中文善本書志》(桂林:廣西師範大學出版社,2011年);張新航主編《貴州師範大學圖書館古籍珍善本提要目錄》(桂林:廣西師範大學出版社,2011年);馬月華編著《美國斯坦福大學圖書館藏中文古籍善本書志》(桂林:廣西師範大學出版社,2013年);傅斯年圖書館善本書志編纂小組編《「中央研究院」歷史語言研究所傅斯年圖書館善本書志•經部》(台北:「中央研究院」歷史語言研究所,2013年)等書。
[2]參見拙著《論中文古籍善本書志撰作之必要—以<春秋內傳古注輯存>等二書為例》,博物館編《天一閣文叢》第9輯,杭州:杭州古籍出版社,2011年12月。
[3]見〔清〕章學誠《校讎通義•敘》,頁1,台北:廣文書局,1967年。
[4]《書傳鹽梅》二十卷,,〔清〕黃文蓮撰,清乾隆五十二年(1787)刻本。黃文蓮於書首《書傳鹽梅序》中云:「文蓮嘗以暇日校蘇、蔡異同,並縱觀漢、唐、宋、元、明諸儒之成說,舉五十八篇之文,熟讀沈思,以考定其得失。凡有疑義,或從蘇,或從蔡,或仍孔注,或取他氏說,或竟臆見,非敢標新立異,惟務理須安心。蘇氏之傳《說命》曰:『鹽梅,和而不同者也。』文蓮之名是編也,竊斯義雲爾。」由此可知黃文蓮《書傳鹽梅》之「鹽梅」,乃取義於宋蘇軾《書傳》之《說命》注,取「和而不同」之義也。
[5]《麟旨定》十二卷,〔明〕陳於鼎撰,〔明〕張我城參,〔明〕史順震等校,明崇禎刻本。「麟」乃是《春秋》經之代稱。書首張我城《小引》中云:「《麟旨定》者,陳爾新氏所手定也。麟者,聖人之瑞也。聖王在上,麟游於郊,聖王不作,故作《春秋》。」由此可知《麟旨定》書名之取義。
[6]「使」字《提要》原文如此,此當作「始」,《提要》誤引,參見下文。
[7]見蘇州圖書館編《蘇州圖書館藏古籍善本提要•經部》,第110頁。
[8]見《春秋究遺》書首葉酋《序》,葉1-4 ,清乾隆刻本。
[9]見〔唐〕韓愈著,錢仲聯集釋《韓昌黎詩繫年集釋》,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4年,第782頁。
[10]盧仝著有《春秋摘微》一書,〔宋〕晁公武《郡齋讀書志》卷三著錄「《春秋摘微》四卷」,解云:「右唐盧仝撰。其解經不用傳,然旨意甚疏,韓愈謂『春秋三傳束高閣,獨抱遺經究終始』。蓋實錄也。」見《昭德先生郡齋讀書志》卷三,葉4 ,《古書題跋叢刊(一) 》,北京:學苑出版社,2009年。
[11]見傅斯年圖書館善本書志編纂小組編《「中央研究院」歷史語言研究所傅斯年圖書館善本書志•經部》,第203頁。
[12]「辨正數條」,「辨」字《提要目錄》原文如此。案:此乃引用《周禮折衷》書首胡興疏小引之文,《小引》字作「辯」,參見下文。
[13]見張新航主編《貴州師範大學圖書館古籍珍善本提要目錄》 , 第 24 頁。
[14]見《周禮折衷》書首,胡興《增訂周禮註疏小引》,葉2。
[15]書首載有清黃澍綸《周禮折衷序》云:「衡湘胡君毅川,學問高朗,涵養深醇,教誨攸邑,諸生咸蒸於道。精研此書,題曰《折衷》,知其滿腔天理,早已爛熟,無所夭閼,故發凡起例,俾此書渙然冰釋,猶辰宿之麗天。」(葉3-4)此亦贊美胡興(字毅川)撰作此書之成就。
[16]見沈津主編《美國哈佛大學哈佛燕京圖書館藏中文善本書志•經部》,第 213頁。
[17]見沈津主編《美國哈佛大學哈佛燕京圖書館藏中文善本書志•經部》,第225頁3。
[18]見《群經補義》書首《讀書隨筆目錄》末,金榜識語,葉3。
[19]《經籍纂詁》《卷首•經籍纂詁姓氏》中載;「總校:歙縣方起謙牧夫、錢塘何元錫夢華。」(北京:中華書局,1982年)。考方根矩(1730-1790),字晞原,生起泰、起謙二子,事跡參見〔清〕姚鼐《方晞原傳》(《惜抱軒文集》卷一○,《清代詩文集匯編》第377冊,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10年)。
[20]見上海圖書館編《中國叢書綜錄•總目》,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7年,第601頁。
[21]見多倫多大學鄭裕彤東亞圖書館編《加拿大多倫多大學東亞圖書館藏中文古籍善本提要》,第3頁。
[22]見張新航主編《貴州師範大學圖書館古籍珍善本提要目錄》,第9頁。
[23]參見拙著《<毛詩註疏>之<詩經>詮釋及其得失》,《東亞<詩經>學研究》,北京:中華書局,2019年。
本文原刊於北京大學中國古文獻研究中心集刊第二十二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