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收藏》200期說幾句話
為《收藏》200期說幾句話
沈津
前幾天,楊才玉先生打來電話,告訴我他創辦的《收藏》雜誌,近時要出第 200期了,囑寫幾句讀《收藏》的感受。這當然是值得慶賀的事,所以樂而為之。
《收藏》是1993年元月在陝西西安創辦的,記得多年前,才玉先生向我敘述在當時的條件下,他從政府公務員的崗位上毅然下海,懷揣10萬元人民幣,冒著自負盈虧的風險,辦一份國內尚沒有的收藏類雜誌,這無疑是要有些魄力的。有道是「千里之行,始於足下」。《收藏》從無到有,從小到大,而今16年倏忽而過,如白駒過隙,彈指一揮間,一棵小苗卻已生成參天大樹了。
雅俗共賞、口碑載道的《收藏》,是一份休閒怡情的刊物,在同類雜誌中,發行量最大,並在海外有廣泛影響力,也有相對穩定的讀者群。它的廣告詞一語道出了自信:《收藏》是「中國藏界的名片、中國歷史的底片、中國文化的芯片」。它利用自己創下的品牌,成功地舉辦了各種討論會、展覽會,促進了社會和諧。它還編纂了多種關於收藏的系列叢書,對於民間收藏愛好者來說,不啻是消閒臥游的讀物。
國內公開發行的幾種收藏雜誌,我每期都看,但最為關注的卻是《收藏》,蓋因信息量較它刊為多。從重要考古發現到各拍賣公司的信息,介紹瓷銅玉器、名人書畫、古籍善本、圖書碑帖、郵票像章、煙標火花、各色票證的文章,五花八門,包羅萬象,美不勝收。作者既有享有道德名望的大學者,也有名微眾寡的小人物,那是陽春白雪和下里巴人的融合。
「收藏」者,收聚貯存也。民間收藏品有如青菜蘿蔔,各有所愛。我最愛讀的是老百姓講他們自己的收藏故事,一件玩物,小小的藏品,或是他得來全不費功夫,甚或是他跋山涉水,千辛萬苦地納入,自有他難忘的經歷,所以我很願意分享他們蘊含了喜怒哀樂的文字。朋友中有一些是收藏家,如藏古籍善本的韋力、藏譜牒家乘的勵雙傑、藏名人手札的方繼孝、藏各種版刻的姜尋、藏歷代碑拓的孟憲均、藏小件文玩的錢培生,還有藏核桃的劉毓龍,有時聽他們滔滔不絕地講述收藏故事,也真令我感動與神往。我在香港時曾蒐集了數百件清代至民國的書畫,夜晚閒暇之時,端坐一方,凝視前人筆墨,慢慢地彷彿是縮短了時空的距離,進入了和古人對話的狀態,翩然遐想,有於無聲處的恣意遨遊之感,線條中的文化演繹和繪畫語言,又似乎是在為浩瀚的歷史長河作點滴舉證。
《書•旅獒》中的「玩物喪志」,看來並非如此。人還是應該有點嗜好的,魯迅不就喜歡版畫、拓片和信箋嗎?這並不影響他成為文學家。民間收藏者以千萬計,民間收藏品有若森羅萬象、恆河沙數,無奇不有又無所不包,真所謂「藏寶於民」也。除了博物館、圖書館、紀念館而外,民間收藏又是一支不可低估的力量。通過收藏,人們可以尋溯遠去的文明和前期的歷史,而繼續辦好《收藏》,不僅是嘉惠四方來學、推動民間交流,更是提倡社會和諧的好事。值此鳳鳴葉吉、燕喜賡歌之際,拉雜寫下幾句,謹祝《收藏》宏圖煥發,更上層樓,永永不窮。
2009年6月14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