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津書話座談姚伯岳先生講話
沈津書話座談姚伯岳先生講話
祝老師(祝童)就是這個書的編者,他今天說要作主持人,您(湯文輝先生)是出版者,對那我給自己定個啥位呢?就定我是讀者。這個書出來,是要我們讀的。那說實話,沈先生的書,我還真都認認真真的去讀去看,我應該說是「沈粉」,是您的粉絲。
是這樣的,我跟沈先生結緣也很久了。我早在去哈佛燕京之前,沈先生到過北大圖書館訪問。那時我接待沈先生,也到書庫裡頭拿書看,也看我們的一個小展覽,當時因為之前我都是看沈先生的文章、看沈先生書,那看到了沈先生正服了那種感覺,當時的感覺真的是西裝革履,非常的儒雅、英俊帥氣這樣,所以我對這個人就一下就佩服得了不得了。我過去只是看見這些文章,結果看到真人,還是也讓人這樣震撼。當時我還記得,那個阤羅尼經咒,有真有假,沈先生都把這些來源都說的很清楚。縱使你就是隨便拿一個什麼,沈先生隨口都能夠把它說得頭頭是道。這是一種感覺。
再就是到了哈佛燕京,2005年,那在哈佛燕京圖書館就更是沈先生的地盤了。那時候,零五年,沈先生正好六十,應該也算個老人了,當然我今年我已經六十多了,但是我當時在看沈先生,就是沈先生的目光那個犀利、行動那種敏捷,然後反應那種快捷,就是做事情乾脆俐落,給我就是也是一種震撼,就是在自己的工作崗位上,他做任何事情都是那樣乾脆俐落,那樣一種高效。還有一種就是沈先讓我感動的,就是咱們給廣西師大出書,要拍片,就拍那個膠卷,拍完以後都要檢查,要搖一幅一幅的看,看有沒有問題。我有一次是跟著沈先生去了,有某先生來,不過我說「沈先生,我幫你看一看,你還有別的事,你先忙那個」,沈先生有點不好意思說「那你就給我看了」。我就讓它搖那個膠捲,就看檢查那一膠卷,搖下來,我就看了眼睛也花了,手也搖累了,我就更佩服先生。我說:「先生六十歲的人了,那麼我只不過就這麼一次、看那麼一卷,因為等我看,搖沒太多了,就是大概就是一本書了。沈先生也回來了」,我們就把那天就大概就是那一本書,但是我也就感覺到又是那樣的踏實情面,他是真的是我不敢說不知道有誰願,你真的是認為任勞任怨的,這樣的一種就是。
因為中午吃飯,我每天跟沈先生一起都是帶飯,帶飯就在這邊一邊吃飯,一邊聊天,沈先生就跟我講故事,講各種各樣的故事,就是今天這裡頭好多書話寫的。那個時候都是在沈先生的腦子裡面。那所以每天的吃飯對我真的是精神享受,每頓飯都有收穫,而且都是在一種非常愉悅的氣氛中,所以可惜的是,這種時間只持續了大概不到四個月,後來我跟沈先生還去芝加哥開年會。後來沈先生就四月底就在家裡就定休一段時間,但是就這個不到四個月的時間,我真的從沈先生身上學了太多的東西,至於說沈先生後來怎麼樣跟病魔作鬥爭,怎麼在後面做的,那些也都是讓我非常感動的。
所以我從哈佛燕京回來以後,我寫了一篇文章。那時也是您正好剛開了博客,所以我就趁著這個寫這篇文章。我就是一種衝動的,沒有人逼我,我在北大圖書館沒有科研任務的,必須寫什麼文章,沒有。我就想我一定要寫一些沈先生,那個題目標題叫當代版本學家的典範(按,當代版本學家的典範—論沈津先生的學術歷程)。那篇文章後來是發在天一閣文叢(按,第六輯,2008年)上,但是發這個之前,也發給韋力審閱,就是批評指正,後來也覺得不錯,就在他主持藏書家刊登(按,書叢老蠹魚--記沈津先生,藏書家第15輯,2009年)。所以這是我唯一的一次一稿兩投。我只是說我給天一閣文叢,他後來也沒反應,天一閣文叢登了以後,藏書家出得慢,藏書家也登了。雖然是有一稿兩投的嫌疑,但我其實心裡還是很高興,因為我更多的宣傳了,應該是更大的範圍宣傳了沈先生,而且我有點可以自誇,我是寫沈先生的第一人,後面寫沈先生都在我之後,我那是第一篇,而且我寫了一篇文章,真的是真心敬佛,這個我是說實話,讓我能夠真心敬佛的人,真的不多,而且是帶著感情的事,帶著充分的感情,就是說一個人能夠對另外一個人能夠這樣,就是完全沒有保留的。我就是就是一片真情,因為我沈先生真的是把我就是從方方面面讓我服了,就是這樣的一個這樣的一種情感,所以我在那裡頭,其實是有點夾敘夾議的,我就是寫完,他說完了,要現在讓我再這麼寫,還能寫,我也不完全是從從這個就事論事,這樣往往是從學術上來的,先講一下,那個也是我有生以來第一次把自己的文筆放開了,我在這個之前,我寫的文章都是很規矩的,一般不超過八千字,特別符合這個期刊的出版的要求,所以我在那個之前,我寫的文章真的很多都被人大報刊複印資料啊。為什麼的一篇這麼在意,那是我在有意的再放開,我是這樣,我也在某種程度,也是在學習沈先生的一種輕鬆的文筆,我覺得我自己把自己過去,箍得太緊,這樣的實際上就是還不是真正的沒有到達那種沈先生的自由的境界。
所以我們現在看沈先生,那真是收放長短隨意,就是想寫長的,多長的文章能寫出來;學術論文,規範的學術論文沒問題,但是要寫很輕鬆的,到一塊的文章,我們都覺得價值很高,其實祝童兄剛才說的那個香港的那些文章,我跟你有同感的。我跟沈先生曾經建議過,我說我給你把這些收集起來,我給你出個集子。因為那個時候我的同學徐雁教授,他正在組稿,我就想這個把沈先生那寫文章。但沈先生不同意,他說那些呢,還是他不成熟,在香港是為了報刊這樣來寫這個。
沈先生其實那個時候倒是很嚴謹,我記得在陳洪新、范雄白,就是我的房東,因為是沈先生把我介紹到我那個房東。我們房東要請客,要謝沈先生,陳先生那次,我們吃飯,我記得在那次聊說,那個時候你已經出了九部書,說我出了九部書,沒有掙過一分錢的稿費,我說的沒錯吧,對吧?我記得你看我應該記得,說我沒有收過一分錢稿費,沈先生在那個之前的書全都是非常嚴肅的,倒是後來就寫了輕鬆的這些文章,到可能有了稿費了,還拿到了,那我倒是沒有人給稿費的,但是在廣西師大這邊肯定都有稿費了,這個我也為沈先生高興,終於賺到稿費了,不像過去全都是給國家做義務,那麼這種感情,我有時候覺得我現在我對沈先生的感情,就很像沈先生對顧老的那種感情。
沈先生對顧老的感情,那真是無保留真心,而我們現在看顧老的為人,你真的會被他震撼的,那麼高的大家。我最近在寫一篇文章,跟我的學生在寫,因為十月份、十一月份、十一月份要顧廷龍紀念一百二十年。這個紀念,我給自己選了這個題目,是什麼呢?就是顧廷龍的燕京大學歲月,就是寫顧老在1931年到1939年在燕京大學讀讀研究生到他工作這段時間。這一段時間,沒人研究,沒有人寫,我發現這是一個空窗,恰恰我在北京大學圖書館工作,我還在200幾年的時候,中央電視台採訪過我一次,就是採訪,不就是因為顧老在燕大工作過,還有北大圖書館也算是燕大的一個繼承。我對顧老的那段時間,當時知道一點,所以我就講了一些,所以我現在抓這個題目,我們就說,才發現就顧老,我主要的材料是什麼呢?除了顧廷龍全集之外,主要的材料就是沈先生編的顧廷龍年譜,就是你的那個資料,感覺就是即使你後面還有您的新資料還沒加進去,我們覺得資料已經很豐富了。那麼顧老在三十年代的時候,他就已經非常的有名,他就已經成名了,就已經很有成就了,那麼後來這麼多年之後辦合眾圖書館,到上海圖書館做館長,做了這麼久歷史文獻圖書館的館長,那些成就,所以讓我們就覺得這樣大的名氣的一個,你看他晚年跟都有照片,那些穿得非常樸素,就像一個真的非常普通的老人,所以我現在見到沈先生,我越來越覺得有這種感覺,沈先生還不能叫年輕,就是五六十歲的時候,還能有一種犀利目光的吸力,讓你感覺到那樣用力敏銳,但是現在沈先生我的感覺是越來越慈祥,這是我的感覺,我先說這麼多,就不要說太多了,讓沈先生說好不好?
本文據2004年5月26日晚上沈津書話座談錄音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