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瀾閣恭鈔四庫全書待訪目》考述

《文瀾閣恭鈔四庫全書待訪目》考述

吳雪菡

摘要:《文瀾閣恭鈔四庫全書待訪目》是補抄《文瀾閣四庫全書》過程中產生的缺書、缺卷訪求目錄。目前可見到的版本有兩種:除了通行的鉛印本,還有山東大學圖書館藏抄本。山大本、鉛印本《待訪目》存在差異,分別反映了《文瀾閣四庫全書》在不同階段的補抄情況。山大本是在光緒十四年至二十年之間編寫的,而鉛印本是袁嘉谷在宣統年間修訂的。《待訪目》反映了丁氏「光緒補抄」的歷史細節,也體現了民國年間公共圖書館的開放對文化事業的推動。

關鍵詞:文瀾閣恭鈔四庫全書待訪目 文瀾閣 丁丙 補抄


光緒二十年(1894),《文瀾閣四庫全書》丁氏「光緒補抄」完結,書冊入閣尊藏。南三閣中,僅文瀾閣書恢復全帙,「光緒補抄」居功甚偉。但「光緒補抄」的具體細節,已隨當事人之物化而模糊。此前學界論及「光緒補抄」,多參據《文瀾閣志》《丁君松生家傳》《先考松生府君年譜》。新發現的材料,見張廷銀《晚清藏書家丁丙致袁昶手札》[1]、趙天一《丁丙致陳豪手札釋讀》[2]。而《文瀾閣恭鈔四庫全書待訪目》尚未引起學界關注,實則亦為反映「光緒補抄」的重要史料。

據筆者調查,《文瀾閣恭鈔四庫全書待訪目》除了通行的鉛印本,還有山東大學圖書館藏抄本,二者文本存在差異,且性質、作者向來不明。那麼鉛印本、山大本有何關係?分別反映了《文瀾閣四庫全書》在什麼時期的缺書、缺卷情況?能夠體現丁氏「光緒補抄」的哪些歷史細節?本文擬對這些問題進行考證。


1.《文瀾閣恭鈔四庫全書待訪目》的基本情況

《文瀾閣恭鈔四庫全書待訪目》(簡稱「《待訪目》」),不著撰人。其內容分兩部分:第一部分題「文瀾閣恭鈔四庫全書待訪目」,屬於缺書目錄。各條目著錄書名、卷數、朝代、作者,如「《周易新講義》十卷,宋耿南仲撰」;第二部分題「文瀾閣恭藏四庫全書闕卷待訪鈔補目」,屬於缺卷目錄。各條目著錄書名、卷數、缺卷、朝代、作者,如「《大易粹言》七十五卷。缺卷一至四十五,五十二至末。宋方聞一編」。結合書名、內容來看,《待訪目》是補抄《文瀾閣四庫全書》之時編寫的缺書、缺卷訪求目錄。凡入《待訪目》的缺書、缺卷條目,說明編目之時在文瀾閣中尚缺,未被補抄。

目前可見到的《待訪目》版本有二種①:

一是,鉛印本。半葉十三行。細黑口,單魚尾,四周雙邊。此本較為常見,國家圖書館(索書號:目320.5/809)、北京師範大學圖書館(典藏號:1880)皆有藏本。有2016年中華書局《四庫全書目錄資料三種》據國圖藏本影印本,《前言》云「清佚名編」。

一是,山東大學圖書館藏抄本(簡稱「山大本」)。索書號:012.8/311-3。半葉八行。白口,單魚尾,四周雙邊。藍格。此本《千目廬鬻書簡目》著錄:「《文瀾閣四庫待訪目》。2。抄。」[3]《千目廬鬻書簡目》是1955年千目廬部分藏書售歸山東大學圖書館時編寫的對帳書目,可見山大本《待訪目》為張鑒祥之舊藏。有2021年國家圖書館出版社《山東大學圖書館藏稀見書目書志叢刊》影印本,《提要》云「袁嘉谷編」,不確(詳見下文)。

對校來看,鉛印本、山大本存在差異。鉛印本著錄之153種,包括缺書95種、缺卷58種;而山大本著錄之171種,包括缺書114種、缺卷57種。二本著錄之缺書、缺卷互有出入(詳見下文)。


2.鉛印本、山大本《待訪目》的性質

咸豐十一年(1861),《文瀾閣四庫全書》在太平天國戰火中閣圮書散,雖得丁申、丁丙兄弟奮力搶救,所存亦僅四分之一。為使《文瀾閣四庫全書》恢復往昔盛況,禆益江南文教,先後發起三次大規模的補抄:清「光緒補抄」,民國「乙卯(1915)補抄」、「癸亥(1923)補抄」。終使《文瀾閣四庫全書》基本恢復全帙。

考鉛印本、山大本《待訪目》稱清代為「國朝」,凡遇《日講詩經解義》《欽定音韻述微》等御製書皆抬頭,當是清代編成的,與「光緒補抄」有關。「光緒補抄」由丁丙、丁申兄弟於光緒八年發起,其間盡發其家八千卷樓藏書,同時廣泛向全國著名的藏書家借書作為底本。據俞樾《丁君松生家傳》,「光緒補抄」先後抄寫了千餘種書。大致恢復了《文瀾閣四庫全書》的面貌,也為後續補抄奠定了基礎。「丁氏護書」亦成為文獻學史上的一段佳話。

關於「光緒補抄」,由於史料缺乏,學界目前多據《文瀾閣志》《丁君松生家傳》《先考松生府君年譜》發論,對具體細節知之甚少②。查明《文瀾閣恭鈔四庫全書待訪目》的性質,有裨於「光緒補抄」的研究;而欲查明《待訪目》的性質,先要釐清鉛印本、山大本《待訪目》著錄之缺書、缺卷的補抄情況。錢恂是浙江圖書館首任館長,其編寫的《壬子文瀾閣所存書目》(簡稱「《壬子目》」)著錄民國元年(1912)《文瀾閣四庫全書》的保存實況,可據以瞭解「光緒補抄」後《文瀾閣四庫全書》的狀態。凡《壬子目》云「缺」者,表明民國元年的文瀾閣中並無此書;而《壬子目》不云「缺」者,一般說明此書已有存本。

為直觀起見,茲將鉛印本、山大本《待訪目》與《壬子目》相比照,參見表1。凡《壬子目》云「缺」者,以「×」標識;《壬子目》不云「缺」者,不做標識。鉛印本僅錄書名;山大本因較為稀見,故引錄全文。為使表面簡明,僅詳列二本相異各條目,二本相同各條目從略。


表1 鉛印本、山大本《待訪目》與《壬子目》對照表 

據上表可知,鉛印本、大本條目互有出入,具體情況如下:

(1)鉛印本、山大本相同者148種,包括缺書95種、缺卷53種。其中146種(缺書93種、缺卷53種)《壬子目》云「缺」;其餘2種(缺書2種),即《日講詩經解義》《春秋例要》,《壬子目》不云「缺」。

(2)鉛印本(較山大本)多出者5種,皆為缺卷。即《止山集》《臨皋文集》《古文集成前集》《兩宋名賢小集》《竹莊詩話》,《壬子目》皆云「缺」。

(3) 山大本(較鉛印本)多出者23種,包括缺書19種,缺卷4種。其中20種(缺書16種,缺卷4種),即《讀易日鈔》《春秋四傳質》《石鼓論語問答》《四書管窺》《孫毅庵奏議》《忠貞錄》《百官箴》《明臣謚匯考》《歷代通略》《道德經注 陰符經注》《文莊集》《寒松閣集》《畦樂詩集》《靜學文集》《皇甫少元外集》《高宗純皇帝御制文余集》《芸庵類稿》《養吾齋集》《青城山人集》《小山類稿》,《壬子目》不云「缺」;其餘3種(缺書3種),即《周易辨錄》《湖山集》《立齋遺文》,《壬子目》云「缺」。

據此,可討論鉛印本、山大本《待訪目》的性質。

2.1 鉛印本《待訪目》的性質

鉛印本《待訪目》著錄的缺書、缺卷153種,除了《日講詩經解義》《春秋例要》2種,其餘151種《壬子目》皆云「缺」,說明這些書在民國元年的文瀾閣中不存。且《壬子目》中《日講詩經解義》《春秋例要》不云「缺」,也是有原因的。《日講詩經解義》屬於「空匣書」,在文淵閣、文津閣中皆有目而無書,《壬子目》認為「閣中本無是書,可不必訪」 [4]625,故不言「缺」;至於《春秋例要》,《壬子目》云:「《總目》於《例要》一卷刖出專列,今補抄本附入《經解》。」[4]56可見《春秋例要》並非缺書,而是已有補抄本,只是附在《春秋經解》後,容易被忽略。編入《待訪目》實因編目人之失檢。

由此可見,鉛印本《待訪目》著錄的缺書、缺卷,除了已有補抄本而誤收的《春秋例要》,餘者在民國元年的文瀾閣中仍缺,當反映了「光緒補抄」完全結束後《文瀾閣四庫全書》的缺書、缺卷情態。此外,鉛印本較山大本多出之5種皆為缺卷,又附於全書最末,極有可能是在後來的核查過程中發現並增補的。可見鉛印本《待訪目》是在「光緒補抄」收尾後,經人謹慎校定,而後排印的。那麼這個人是誰呢?

考察相關史料,在「光緒補抄」完成之後,乙卯補抄開始之前,確實還有人關注過《文瀾閣四庫全書》的補抄③,他就是宣統元年(1909)至三年出任浙江提學使的袁嘉谷。袁嘉谷,字樹五,號澍圃。雲南石屏人。清光緒二十九年(1903)進士。袁嘉谷於宣統二年上《改行宮為圖書館疏》:「查《四庫全書目錄》,再三校勘,僅缺九十餘部」[5]。可見袁嘉谷對「光緒補抄」後的《文瀾閣四庫全書》做過細緻的校定,並得出了「僅缺九十餘部」的結論,這與鉛印本《待訪目》著錄的缺書95種相合。據時人的記敘,袁嘉谷確實校定、刊行過《文瀾閣四庫全書》的待訪目錄。周慶雲《補鈔文瀾閣四庫闕簡記錄•弁言》云:「袁提學嘉谷輯《閣目待訪》,然後知四庫缺漏尚多。」[6]322周延年《文瀾缺簡補抄完成爰作頌言以志盛舉》云:「石屏袁公,學海砥柱。閣本缺簡,刊目待補。」[6]326袁嘉谷校定、刊行的「閣目待訪」,正是對「光緒補抄」的總結,與鉛印本《待訪目》的情況相合。

另外需要說明的是,錢恂的《壬子目》徵引過「丁氏待訪目」。《壬子目》云:「閣書補抄後,丁氏將求之未得,欲抄無從之書,列其目曰‘待訪’。」 [4]625對比來看,《壬子目》徵引之「丁氏待訪目」,與鉛印本完全一致,實為袁嘉谷校定之《待訪目》,並非丁氏《待訪目》之原貌。

2.2 山大本《待訪目》的性質

山大本《待訪目》著錄的缺書、缺卷171種,其中149種《壬子目》云「缺」,說明未見於民國元年的文瀾閣。此外,尚有《壬子目》不云「缺」的22種。除了上文辨析過的,同樣出現在鉛印本中的《日講詩經解義》《春秋例要》2種外,其餘20種當在「光緒補抄」中恢復了全帙。

值得注意的是,這20種書全部包括在山大本(較鉛印本)多出的23種書中。而其餘3種山大本(較鉛印本)多出的書,即《周易辨錄》《湖山集》《立齋遺文》,亦有可能曾經「光緒補抄」,只是由於收藏、管理不當,至《壬子目》編寫時再次缺佚。據《壬子目》著錄:《周易辨錄》四卷,卷一、二為丁氏補抄,缺卷三、四[4]18;《湖山集》十卷,卷五至十為丁氏補抄,缺卷一至四[4]368;《立齋遺文》五卷,全缺[4]447。《壬子目》於《周易辨錄》《湖山集》下注「殆補抄後所重缺」。《立齋遺文》雖全缺,亦有可能於「光緒補抄」後重佚。類似的情況出現過,如《宋稗類鈔》的「光緒補抄」本在借出後遲遲未還,直到民國三年才尋回,故《壬子目》著錄為「缺」[4]633。

可見鉛印本、山大本反映的是《文瀾閣四庫全書》在不同階段的補抄情況,山大本反映的是前期,鉛印本反映的是後期。因此山大本的缺書、缺卷,部分經過補抄,到鉛印本時已不缺。山大本中至少有20種書在後來得到補抄。

綜上所述,鉛印本《待訪目》著錄的缺書、缺卷,一般未經「光緒補抄」,反映的是《文瀾閣四庫全書》在「光緒補抄」整體完成後的狀態,是經過袁嘉谷仔細校訂而形成的。而山大本《待訪目》中已有部分條目被訪得、補抄,說明山大本是「光緒補抄」尚未完全結束時形成的,反映了「光緒補抄」進行過程中的缺書、缺卷情況。


3.《待訪目》的啓示

鉛印本、山大本《待訪目》填補了《文瀾閣四庫全書》補抄目錄系統的空白。在《文瀾閣四庫全書》的三次補抄中,「乙卯補抄」有章箴《文瀾閣目補》登記,「癸亥補抄」有周慶雲《補鈔文瀾閣四庫闕簡記錄》登記,唯獨丁氏「光緒補抄」缺乏直接的登記目錄。鉛印本、山大本《待訪目》恰是反映「光緒補抄」情況的第一手材料,其價值不容小覷。

3.1 補充丁氏「光緒補抄」的歷史細節

丁氏「光緒補抄」自光緒八年(1882)五月設局東城講捨起,至光緒二十年裝潢入閣尊藏訖,前後歷經十三年[7]405-424。王同,「光緒補抄」的主事者,其《文瀾閣補書記》云:「計自壬午訖戊子,凡七年,實支錢五萬一千六百緡有奇。除所收藏原全書三百三十一種外,其殘編恭配者八百九十一種,補抄者二千一百七十四種,合訂三萬四千七百六十九冊……其餘求而未得之書,別刊訪目,隨得隨補……自戊子至今,計又補三十八種矣。其所未得者,九十餘種。」 [8]67據此,以戊子(光緒十四年)為界,可將丁氏「光緒補抄」分成兩個階段。第一階段,即光緒八年(壬午)至十四年(戊子),為主要階段,總計補抄缺書2174種、缺卷891種④。第二階段,即光緒十四年至二十年,為查漏補缺階段,主要任務是搜訪、補抄之前沒能找到底本的書。王同說「別刊訪目,隨得隨補」,可見在完成大部分的補抄任務後,曾將暫時找不到底本的書編成「訪目」,刊刻上板。光緒十四年後的補抄工作正是圍繞「訪目」展開的,每得一書,便抄一書。

王同《文瀾閣補書記》提到光緒十四年後「又補三十八種」,之前不清楚這「三十八種書」具體是哪幾種,如今通過比勘《壬子目》與鉛印本、山大本《待訪目》,至少可以確定山大本《待訪目》較鉛印本《待訪目》多出的《讀易日鈔》《春秋四傳質》《石鼓論語問答》《四書管窺》《孫毅庵奏議》《忠貞錄》《百官箴》《明臣謚匯考》《歷代通略》《道德經注陰符經注》《文莊集》《寒松閣集》《畦樂詩集》《靜學文集》《皇甫少元外集》《高宗純皇帝御制文餘集》《芸庵類稿》《養吾齋集》《青城山人集》《小山類稿》20種書是光緒十四年後補抄的。

山大本《待訪目》為「光緒補抄」過程中形成的「訪目」提供了生動實物。山大本中包括20種之後補抄的書,而光緒十四年後共補抄書38種。可見山大本《待訪目》並非丁氏最初(光緒十四年)編刊的待訪目錄,而是在最初編刊的待訪目錄的基礎上,刪去已訪得、已補抄的十幾種書之後形成的。我們可以推測,每當發現一書底本,完成繕寫,就在待訪目錄上刪去該條目。《待訪目》是隨著補抄工作的不斷推進而隨時修正的,在此過程中形成了多個文本,山大本就是其中之一。丁氏最初編刊的待訪目錄雖已不傳,仍可據山大本《待訪目》窺其大略。

3.2 體現民國年間公共圖書館的開放對文化事業發展的推動

以光緒十四年為界,可將丁氏「光緒補抄」分成前、後兩個階段。前七年抄寫了二千多種書,後六年僅抄寫了幾十種書。後期工作的停滯,當與底本搜求的難易程度有關。丁氏藏書宏富,坐擁嘉惠堂、八千卷樓、善本書室,「縹緗圖籍甲一省」[7]366。天平天國戰亂後,丁氏又廣泛收集圖書,「以閣目為本,以附存為翼,節衣縮食,朝蓄夕求,遠自京師,近逾吳越,外及海國,或購或抄,隨得隨補,積二十年,聚八萬卷」[9]。補抄閣書之時,丁氏「悉出其八千卷樓珍藏之副本,倩人恭繕」[8]66,還從天一閣、振綺堂、壽松堂等處借來底本。儘管如此,《四庫全書》匯聚了《永樂大典》所收、內府所藏、民間所寶的各種珍本,僅憑民間的力量來集齊所有的底本並不容易。因此丁氏列目待訪的書,基本都是這種難尋之書。

例如《待訪目》中有宋員興宗《辨言》《九華集》,檢《四庫全書總目》:「《辨言》及《九華集》歲久散佚,近始從《永樂大典》採摭成帙。」[10]知《辨言》《九華集》輯自《永樂大典》,民間久無傳本,輯出後亦無刻本,自然難以搜尋。丁丙云:「若非遵奉經理,斷不知此中如是艱苦。」[8]39唯有親歷者方能深識其中艱辛。但在民國年間,歷經乙卯補抄、癸亥補抄,《文瀾閣四庫全書》很快便恢復了全帙,這離不開公共圖書館的開放,尤其是京師圖書館藏《文津閣四庫全書》、浙江圖書館藏善本的使用。例如癸亥補抄,「先就圖書館所有之本抄之,繼至北京借文津閣本抄其缺者、補其漏者,並詳校之。閱兩年之久,抄書四千四百九十七卷,都二千四十六冊。」[6]322民國年間公共圖書館的開放,極大地推動了文化事業的發展,此為一佳例。


4.餘論

據目前瞭解,有關《文瀾閣四庫全書》的書目主要有錢恂《壬子文瀾閣所存書目》、章箴《文瀾閣目補》、周慶雲《補抄文瀾閣四庫缺簡書目錄》《補抄丁氏舊抄文瀾閣四庫各卷頁字行缺數目錄》、楊立誠《文瀾閣目索引》、《浙江圖書館古籍善本書目》附錄《文瀾閣四庫全書版況一覽表》,以及本文討論的鉛印本、山大本《文瀾閣恭鈔四庫全書待訪目》。此外,尚有南京圖書館收藏的《欽定四庫全書恭收存目》(有2017年國家圖書館出版社《南京圖書館藏稀見書目書志叢刊》影印本),並未引起學界關注。《欽定四庫全書恭收存目》包括三種目錄,皆與「光緒補抄」相關。一為丁氏擬補抄書目,題記云:「以上通共七百五十二部擬補抄。」二為光緒十一年補抄書目,題記云:「善堂紳士今將光緒十一年春至本年冬止,配鈔齊全共五屆,先後恭繳文瀾閣謹藏。書籍計五百種,造具清冊,呈送察核。」三為閣書原本目錄,題記雲:「以上通共三百三十六部,皆全部。」此目有裨於丁氏「光緒補抄」的深入研究,謹識於此,以備有志者探討。

南京圖藏《欽定四庫全書恭收存目》、山大本《文瀾閣恭鈔四庫全書待訪目》、鉛印本《文瀾閣恭鈔四庫全書待訪目》、《壬子文瀾閣所存書目》四種目錄,共同構成了反映丁氏「光緒補抄」的目錄體系,是研究丁氏「光緒補抄」的重要資料。



參考文獻:

[1]張廷銀.晚晴藏書家丁丙致袁昶手札[J].文獻,2007(4):133-144.

[2]趙天一.丁丙致陳豪手札釋讀[J].文獻,2012(2):107-115.

[3]張鑒祥.千目廬鬻書簡目[M].山東大學圖書館藏抄本.頁三A面. 

[4]錢恂.壬子文瀾閣所存書目[M]//明清以來公藏書目匯刊:第1冊.北京:北京圖書館出版社,2008.

[5]袁嘉谷.臥雪堂文集[M]//袁嘉谷文集:第1冊.昆明:雲南人民出版社,2001:396.

[6]周慶雲.補鈔文瀾閣四庫闕簡記錄[M]//西湖文獻叢刊:第20冊.杭州:杭州出版社,2004.

[7]陳訓慈.丁氏興復文瀾閣書紀[M]//陳訓慈百年誕辰紀念文集.北京:北京圖書館出版,2006.

[8]孫峻.文瀾閣志[M]//西湖文獻叢刊:第20冊.杭州:杭州出版社,2004.

[9]丁丙.善本書室藏書志.附錄[M]//宋元明清書目題跋叢刊•清代卷:第3冊.北京:中華書局,2006:933.[10]魏小虎.四庫全書總目匯訂[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12:1715.


注釋:

①據梁子涵《中國歷代書目總錄》(台北中華文化出版事業委員會1955年排印本),尚有梁氏慕真軒藏抄本,惜未得見。

②「光緒補抄」的相關研究,主要有:趙冰心、裘樟松《文瀾閣〈四庫全書〉補鈔本之價值》(《圖書與情報》2000年第1期,第62-64頁),顧志興《文瀾閣〈四庫全書〉的三次補抄》(《世紀》2010年第4期,第46-50頁),童正倫《丁氏補抄文瀾閣四庫全書述評》(《圖書館研究與工作》2011年第4期,第66-70頁),吳育良《文瀾閣〈四庫全書〉的補鈔及價值》(《晉圖學刊》2013年第1期,第75-79頁)。

③方樹梅《北游搜訪滇南文獻日記》云:「石屏袁樹五任浙江提學使時,亦命人補抄。」(《歷代日記叢鈔》第193冊,學苑出版社2006年,第332頁)提到袁嘉谷曾命人補抄《文瀾閣四庫全書》。聊備一說。

④俞樾《丁君松生家傳》云:「歷七年之久,得三千三百九十六種。」(《浙江省立圖書館月刊》1932年,第7-8期,第97-90頁)當為補抄全缺之書、缺卷之書,蒐集閣書原本種數之和。


原刊於《圖書館雜誌》2023年第8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