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代湖北刻書簡目

明代湖北刻書簡目

劉峰、李明杰

1 明代湖北藩府刻書簡目

楚藩富庶僅次蜀藩且「田地最多」[1],親王治下的遼藩也坐享厚祿[2],二藩刻書長期興盛,其他藩府刻書相對較少(見表1),凡未單獨注明出處者皆採自《明代藩府刻書研究》[3][4]。



上表剔除了兩種似是而非的「明代湖北藩府刻書」:①「遼藩本」《潞藩輯纂萬匯仙機棋譜》十卷,或謂藏於我國台灣地區「中央圖書館」,經查該館僅有一部崇禎七年(1634)潞閔王朱常淓自刻本;②「遼藩本《選書》」,歷代書目均無著錄,當為麻城縣人周弘祖《古今書刻》著錄的遼藩本《選詩》傳寫之訛。

需要指出的是,明代湖北藩府刻書的數量應當遠超59種,理由如下:①湖北藩府可能刻印所得御賜書籍[21],尤其是其中的帝後著述和典謨訓誥等政治意味濃厚的書籍;②湖北藩府可能刻印其自行撰寫或修纂的著述,尤其是藩王、世子和長子等顯貴宗室的著述;③湖北藩府不僅可能覆刻外地藩府刻印的書籍,而且可能覆刻本地官府刻印的書籍;④寧獻王朱權所修《寧藩書目》收書137種,推測國祚較長的楚、遼二藩刻書數量應當與此接近。

2 明代湖北官府刻書簡目

藩府刻書質量誠然較高,比肩內府和國子監[22];然而就刻書數量而言,湖北地方官府仍佔統治地位(見表2),凡未單獨注明出處者皆採自《全明分省分縣刻書考》[23]。










需要指出的是,明代湖北官府刻書的數量應當遠超257種。茲舉明代湖北方志為例,上表中的明代湖北方志僅有70餘種,而明代湖北方志至少有217種[30],其中絕大多數是由官府刻印的。方志僅為史部的一類,其他部類書籍同樣可能未反映在表中;後文粗略估算了明代湖北刻書的數量,可以推知明代湖北官府刻書的量級。

3 明代湖北寺觀刻書簡目

明人曾經感嘆「天下名山僧佔多」,而在一般情況下,佛寺的藏書和刻書也比道觀更加發達,而襄陽府是一個特例:在歷朝君主的高度重視下[31],武當山不僅建立了以欽降道經為基礎的豐富藏書[32],而且修纂和刻印了一批道經(見表3)。凡未單獨注明出處者皆採自《明代宦官刻書研究》[33]。

4 明代湖北書院刻書簡目

有明確記載的明代湖北書院凡114所[35],上述書院具有教育生徒、宣講學術、祭祀聖賢、庋藏書籍和勸化社會的功能[36]。書院功能大多離不開書院藏書,而書院刻書是書院藏書的重要來源之一(見表4)。

需要指出的是,某些明代湖北書院具有官學或私塾的性質,而受限於史料的稀缺性,歷來學者未予考實。可以確認的是,上述「書院」並非坊肆冒名,而是文教機構。

5 明代湖北坊肆刻書簡目

明代鄂東區域出現了一大批傑出醫家,而其中的萬全、李時珍和李之泌等尤負盛名[38],坊肆刻印醫書也蔚然成風(見表5)。


6 明代湖北私塾刻書簡目

明代湖北私塾刻書取得了長足發展(見表6),原因在於:①刻書從業人員增多使得雇傭刻工成本減少,使得刻書活動的門檻進一步降低;②公安派和竟陵派等鄂籍文人編撰了大量著述,使得刻書活動的需求空前旺盛。


注釋

 [1] 陸釴.病逸漫記[M].北京:中華書局,1985:111.

[2] 鄒時雨.明代遼藩研究[D].荊州:長江大學,2012.

[3] 陳清慧.明代藩府刻書研究[M].北京:國家圖書館出版社,2013.

[4] 陳清慧.明代藩府刻書研究[D].南京:南京大學,2011.

[5] 「燰」或作「𤊐」,或因涉其曾孫、遼恭王朱寵涭之名而誤。

[6] 或作「遼簡王植遺稿」,而在我國封建社會,直書尊長之名是極為無禮的行為。

[7] 陳詩.湖北舊聞錄:第3冊[M].武漢:漢出版社,1989:548.

[8] 「泱瀼」意為停淤,與其號「止庵」相符;或作「瀤」「𤃆」,顯系傳寫之訛。

[9] 嘉靖九年內府刻印《內訓》《高皇后傳》《女訓》各一卷,並特賜楚端王朱榮㳦。

[10] 此時楚端王朱榮㳦已薨,崇本書院似由尚為楚世子的朱顯榕增設。

[11] 遼惠王朱恩鑙始設「寶訓堂」,兼具藏書和刻書功能;遼愍王朱憲㸅增設「味秘草堂」收藏道經,未詳是否刻書。按光澤榮端王朱寵瀼已經分設藏書的博文堂和刻書的梅南書屋。

[12] 或作「梁昭明太子文選」,顯系傳寫之訛。

[13] 「遼藩《昭明文選》」未詳何據,疑為遼藩本《選詩》傳寫之訛。然而晉、唐、楚三藩均曾刻印《文選》,遼藩刻印《文選》有例可循。

[14] 楊繩信.增訂中國版刻綜錄[M].西安:陝西人民出版社,2014:754.

[15] 按同輩遼藩宗室朱術和朱術堣之名,末字均從「土」;「𡋕」或作「珣」,顯系傳寫之訛。

[16] 據其題署,可知此人為周悼王朱安㶇曾孫。

[17] 李國慶,來新夏,韋力.書目答問匯補[M].北京:中華書局,2011:651.

[18] 或即覆刻弘治十六年(1503)湖廣按察司本《獨斷》二卷。

[19] 或即覆刻內府經廠本《箋注唐賢絕句三體詩法》二十卷。

[20] 疑即黃丕烈、貝墉、陸心源和重慶圖書館遞藏的洪武年間刻本,則為楚昭王朱楨在位時期,由貝瓊子、楚王府紀善貝翱促成刻印。

[21] 頒賜或特賜的書籍,參看《明代湖北藩府刻書研究》附錄一。

[22] 馬學良.明代內府刻書機構探析[J].河北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14(3):42-46.

[23] 杜信孚,杜同書.全明分省分縣刻書考:第6冊 [M].北京:線裝書局,2001:501.

[24] 張孝曾修《富水志》或即該書底稿。

[25] 宋修三種荊門軍圖經或即該書底稿。

[26] 宋修《嘉魚縣圖經》或即該書底稿。

[27] 周穎.王世貞年譜長編[D].上海:上海交通大學,2017.

[28] 黃養正,是書卷端題署作「黃正蒙」,「正蒙」當為其譜名。其人字聖功、可聖,號群芳堂,萬曆十九年(1591)湖廣鄉試舉人,萬曆末年任攸縣儒學教諭,天啓二年(1622)任商南知縣,天啓末年任賓州知州。

[29] 或即覆刻嘉靖十年梅南書屋本《後山詩注》十二卷。

[30] 嚴忠良.明代湖北方志編纂述略[J].湖北師範大學學報(哲社版),2022(3):26-30.

[31] 明成祖朱棣以「奉天靖難」、真武神助美化篡逆,敕封「大岳」並重修宮觀;明世宗朱厚熜深諳神道設教的權術,頒賜「治世玄岳」匾額、敕修玄天玉虛宮,又敕修「下武當」元佑宮;明神宗朱翊鈞紹述祖德,指派國舅、太監李玄成創建凝虛觀。

[32] 宋晶,張全曉.海峽兩岸玄天上帝信仰與和諧社會建設學術研討會綜述[J].中國道教,2008(1):46-47.

[33] 林佳梅.明代宦官刻書研究[D].濟南:山東大學,2021.

[34] 疑即釋慧林輯、釋正誨(1545—1628)校「寺中古碑記」。

[35] 蔡志榮.明清湖北書院研究[D].武漢:華中師範大學,2008.

[36] 裴曉雷.湖北書院功能研究[D].武漢:華中師範大學,2015.

[37] 張霞,朱志先.延續七百年的生命檔案:湖北嘉魚湖西李氏纂修族譜考述[J].湖北科技學院學報, 2020(4):1-7.

[38] 嚴忠良.蔚為大觀:明清時期鄂東醫學重地形成及其奠定[J].人文論叢,2016(2):142-149.